就当下来讲的话......逃跑可能是最好的办法。
就大概三个小时前,青年冒险者,被凶恶不已的**不良少女袭击,差点死于非命。经过殊死搏斗,最终还是被打晕在地。
如果能跑的话,他早就跑了。
他缓缓地注视着,伏在自己胸口的少女。
十三四岁。没有特别凸出的特点,黑发少女——除此之外便找不到多余的形容,而那双最摄人的赤红色瞳,此时也很安静地合上了。而又因为她的头发太过于杂乱,整张脸似乎都被漆黑的长发缠绕着,只露出那双摄人心弦的眸子。
这个时候倒是老实地不行,如果换上正常衣衫,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话,那便和普通的女孩子形成不了什么差距了。
冒险者有些心有余辜地叹了口气,胸口轻轻地起伏着,感受着依然冰冷的锁子甲,这件保命的还贴在自己的身上,说明身体并没有被开上几个篓子之类的吧。
他开始用力撑起身体,虽然他的力量将二人支撑起很简单,但他却格外小心。这个宛如童话中的独自出行的女孩子,还很舒适地睡着。那么,谁要是打扰到,那就是死罪了。这倒是很顺利,在他完全把她搂在怀里之前,这一切都那么顺心如意,柔软的身体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压迫感,但这直到他看见少女连失去意识都没有放下的刀时,下意识地想要把它拿起来。
握住刀把,然后拔起来——虽然是如此简单的事情,但这可能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了。
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力量小到这种程度。
于是右手臂使出这辈子直到现在长成的力气......然后以十分滑稽的摔倒结局收尾。
他一边庆幸着少女没醒,又一边支撑起身体,嘴里嚷着“骗人吧......”的碎碎念。
“你是谁?”
冒险者的心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提了起来。
怀里的少女正用着那仿佛要燃烧般的赤色眼瞳看着他,但声音与眼神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敌意。
或许是对少女之前的举动而带来的紧张感,冒险者一时间突然觉得无话可说,他的身体更想单方面的防御起来。
但少女对他迟迟不予回话的行为并没有感到过于恼怒,而是发出疑惑似的“嗯”的声音。
“算了,反正不是魔种。”她突然微微地叹了口气,身体轻轻发力,从冒险者的怀中钻了出来。而并没有注意全身都暴露在人前,只是把目光轻轻地锁向一旁——插在地面的那柄刀,在青年震惊的目光中,径直把那柄青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的刀,用很轻松的姿态拔了出来。
然后便旁若无人地穿过了冒险者的身旁,踏着不大的碎步,一切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......
她那张被黑发遮蔽的脸庞也暴露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中。只是侧面的一瞥,但却宛如雷击般的劈在他的心头。
“喂,喂!”冒险者突然醒悟了般,朝着已经跨出很远的少女喊道。
但后者几乎是无视了他的此番举动,把刀握倒转方向握在手心,观察着上面的一丝一毫。
冒险者追到少女的身旁,她才用余光扫向他。
“你......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支支吾吾地问着。
少女没有任何回应,她观察着前方的景状,一边交替着刀刃,目光轻轻暼向他。
似乎是被少女那双深红色的眸子盯得发慌,他又再次补充道:“我……我叫'梅拉特’(malute),那个,你认识我吗?”
如果对一般人问这个问题,那多半会被视作神经病那一类的吧。
“你是谁?”
但下一秒传来的这个声音让他的身体顿了顿,少女依然没有看向他,她会朝他搭话,但她的视线则被手中的剑刃夺走,这让他不禁有些怅惘。
难不成把柄刀比起他还具有观研价值不成?
“是,是吗……”抱着此类的想法,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。“但,但是,我好像认识你的样子。”
“我是谁?”少女于是如此冷不胜防地回应了他。
看起来根本没用,她就像调戏小丑一样用这样的玩笑来消遣他。
但这次,那双赤瞳几乎要燃烧起来般。
他愣了愣神,又突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。
“那个……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?”
她轻轻地点头。
“连以前在哪里生活都不知道吗?”
再如是的点头。
“是吗……”
梅拉特发出微弱的昵声,即使明白自己得不到满意的回答,但同样感觉心中仿佛被颠离了什么般。
“是吗……”他再次重复了一次,茫然的眼中透着压抑。
和少女并排走着,如果不是因为她刻意停了下来,那么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停下。
“你……现在要去干嘛?”他如此小声地对少女说道,几乎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程度,但还是没有逃过她敏感的听觉。
“杀魔种。”她用不大的声音说着。
“然后去冒险者协会提交任务吗?”
少女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,梅拉特说的一脸理所当然,但她却并不明白他所谓的“冒险者协会”是何物。思索了半响后,她放弃了对这件事的考虑。
“之后我帮你买一件衣服吧……”他愣了愣,突然意识到少女全身**,因为在水中泡的太久,所以皮肤上起了一层乳白色的质层。
哦,衣服,用来遮蔽身体和抵御寒冷的工具,虽然她一直不懂前者到底是为什么,但多少还是有一些认知的。
“现在先穿着吧,虽然是我的衬衫和紧身裤……不过应该能穿上。”
又来了,一些陌生到让她感到困惑的词汇。
身前的冒险者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衣物来,暗灰色的衣物在材质上也是很不错的。然后到被他强制套在自己身上,她也并没有什么反抗,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在反抗这种事情上,她不知为何从面前的人感觉不到任何敌意与不妥,于是放心把身体交给他,自己则观听着四侧的动静。
“我是谁?”她突然凑在他的耳旁问道,在梅拉特帮她拉下衣襟的时候,轻轻地对他喃着。
冒险者抬起头,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“抱歉,我也不知道。”他同样在她的耳边回应着,“我有个朋友,和你很像,不过啊,她死了。”
“会难过吗?”
“当然,难过的快要死啦。”
“是吗?”
“是啊。”
半响,她突然伸手,在梅拉特一头金发中轻轻抚摸了起来。
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呆滞了,但少女的目光却不乏目的,她有规律地轻轻揉着梅拉特一头蓬松的金发。
“这样,会好一点吗?”少女微微地抬起头,把略显慵懒的眸子抬到与他的视线齐平的程度。
“被魔种吃了的人,很可怜,你也是。”
很可怜……也是呢。
梅拉特的目光暗淡了下来,如果说他之前像狮子一样盛气凌人,现在就好像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一样。衰衰的小衰狗,一身的毛炸起,试图扮做狮子,但却在少女的面前露出原貌,他依然还是被抛弃的小衰狗。
但下一个瞬间,他感觉自己的侧面,被什么东西擦过,一缕金发从他的鬓边轻轻飘落到他的视线范围内时,少女已然从他的眼前消失,他能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戾风声,以及血管炸裂的声响。
那无疑是一只实力强劲的魔种,仅仅从身体倒地带来的震动就能判断出,但在她的面前就像拔掉一株白菜一样简单,切掉它的血管就像割除杂草那般容易。
少女朝他暼了一眼,便迅速冲进了一旁的密林中。
梅拉特呆在原地,看着自己身旁被腐蚀掉的地面——像用皿器挖出来的一样圆滑。
他下意识地想要追过去,可是全身的力气在那一刻被完全掏空。
“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就在他大脑迟疑的瞬间,这个尖锐的声音便如此扎入了他的耳膜里。
他的身体僵住了。
很多年前,似乎也有这个场面。
……
怎么会,怎么会这样……
在撕心裂肺的吼声里,无助地看着亲人的身体被撕裂。
她想,是不是自己听信姐姐的话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?
那么,自己的这种不舍究竟是对的,还是错的?
她看不下同伴死在自己眼前。
姐姐,你如果不来,是有多好啊。
记忆里总会有着她的笑脸,现在记忆却一阵模糊,那个与自己一样有着栗色长发与浅蓝色眼瞳的身影正从记忆里淡去。
“喂,你恨这个世界吗?”
似乎,是姐姐的声音。
在母亲和父亲被魔种吞下时,姐姐抱着只有五岁的她,曾这样问过。
她们躲在又窄又小的地下室内,周围被马粪堆满,但还是能闻到那股血的腥臭味。姐姐用手死死堵住她的嘴,牙齿在鲜嫩的嘴唇上咬出了血。
她记得,姐姐经常哭。
那之后,她们成了孤儿,姐姐却再也没有哭过。但姐姐在自己心中,依然是个经常哭的小女孩。
你,恨这个世界吗?
她的耳中再次回响起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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